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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伟随笔:非吝啬的节约

节约的极端:吝啬。

 

80年代初,我分配到一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单位,走道那一边的办公桌同事,四十多了,孑然一身。那时大学毕业,月薪60元,同龄的学徒工18元,满师36元。这位仁兄居然存款二万多,简直是天文数。他省吃俭用到吝啬,他有祖宅不住,坐收租金。住在学校,省却水电费。一日三餐,在办公室用“热得快”熬粥煮饭。菜没法炒,只能到食堂买青菜。衣服破了,没人补,用伤筋膏药上下粘连,像个济公。反正伤筋膏药进医保,无偿且无限,唯一缺陷:膏药味裹身,据说是麝香味。幸亏不是坐班制,并肩战斗也只有课间十分钟, “久居兰室、不闻其香;久居鲍肆、不闻其臭”,这个办公室就像中药店。


近朱者赤,我至今洗脸用脸盆蓄着,然后端到厕所。天天穿大头宽跟的耐克散步,前掌有些脱胶了,见人开口无齿笑,散步改在夜晚,破鞋不咯脚,夜里不露馅。


有其父必有其子,早晨唤他起床,睁开眼第一句话:“关空调!”久而久之,敬语“老爸”也节约掉了。暑假补课,结束正是中午,下了地铁,四公里,顶着烈日走回来,说:“环保”!顺便玩玩游戏,崇高的口号下,顺便做些卑鄙,这就是小男孩的狡猾。

 

我家不设电梯,每天趴着爬上三楼,双手撑在背后,一阶阶坐着下来,相当于每天在打五禽拳——猴拳,像猴子一样,爬上蹿下,活络的很,三十岁开始膝盖不灵,现在地铁下楼梯,膝盖反而不疼。当年的设计师翘大拇指,当初他坚持建电梯,我否定。现在发现,没有电梯的房,兼健身房功能,全家老小都爬上爬下,全民健身。


我去市区,司机送到地铁。如果坐车,虽然用足司机,但停车费、汽油费、耗材费,可能比司机工资还贵,肯定高于五险一金。想起民间一故事:乡村马车起步价十公里,到他家五公里,为了用足另一半车钱,宁愿坐满十公里,然后走回来,到底谁吃亏?让司机闲着,也比开车节约一半。

 

地铁上,坐下头靠墙闭目养神,可以听到社会的议论,春节前,往年是白领跳槽或加薪的时刻,今年初,先是中美贸易战,接着疫情初现倪端,雪上加霜,出口导向的中国,生产大幅度萎缩。于是白领们在地铁里对话:“加薪?棉花店死了老板——不弹(谈)了”!到了时下的八月,全世界疫情浓雾不散,出口无望,中国开始强调内循环,效益最好的银行也减薪20%,能保住位置就不错了。我的直觉:拍卖的多了,割韭菜的辰光要到了。

 

我与朋友交流,俚语多、流行语多,与同龄人比,我属于追风者,得益于地铁空间,一不小心成了“包打听”,躲也躲不了。


为了节约,夫人买菜总是去老公房聚落的菜场,那里的菜最便宜。惜哉无泊位,我作为老伴郎陪她,她下车去买菜,我在车里看书,一旦有警察我可以开走,节约罚款,我的身价:起板二百。选用苏州噱:“一元买十一只:一钿不值”。

 

车停在新村出口侧,老公房老邻居多,走进走出,谈笑风生,神态自若,GDP与退休工资无关,老男人短裤背心,坐在折椅上,边上一个案几,搁一盘功夫茶用具,时不时提起壶嘴塞入嘴角,吮几口,铁栅围墙上,挂着一排鸟笼,短小精悍的秀眼蹦上落下,脚筋如置弹簧,赏心悦目,见熟人路过,一句“老阿哥”,案几下抽出小板凳,递上一支烟聊上几句。老阿姨拎一包菜回来,见了熟人,随时随地放下嘎山湖,或隔着铁栅,或在出入口,有一句没一句,可能耳朵不好,喉咙咣咣响,悄悄话也不避耳目,甚至出馊主意:怎么对付儿媳妇?这就是人情,就是关怀,不惜贡献馊主意,可以一起做坏事的才是好朋友。

 

如果叮咚买菜,叮咚一声,屏蔽市井于门外,活在书斋里,活成书呆子。

 

久违了,老公房的夏早,真实的生活。


因为节约,回归市井,一只老甲鱼,回归野河浜,活了!同频道生存,其乐融融。

 

现在每次买菜,我总站在车门外,听老公房居民聊天,读无字书。我欣赏这句话:“把权力关进笼子”,对于无权无势的我,最好再添加一句:“将书堵头推到门外”。

 

节约,总有意外收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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